清杯酒

佛系写文

【靖苏】江湖雨未央

听说合志文解封了,正好今日无心码字,就用它来抵更新好了

本篇跟江湖风未歇没有任何关系!!!就是lo主起名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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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雨未央

子时打更已过,白日繁华的街道此时显得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鬓角已半白的男人迎着月色微微佝偻着背慢慢走着,双手不住搓揉,两道浓眉就要搅在一起。他停在一座大户人家的府邸前,抬头盯着匾额瞧了半晌,方才深吸一口气三步上了台阶抬手直叩门扉。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叩响,指节在离木门毫厘处卸了力道,他愤愤地跺脚,还是垂下了手。

罢了,罢了,明日再来吧,老蔡不甘而又无可奈何地回头又看了一眼柏府。柏业仗势,压榨他们这些勤勤恳恳的小百姓,硬是要吞并了他们的土地,还要强抢他十来岁的孙女。今儿老蔡的妻子赶他来柏府讨个公道,可是这所谓公道,哪是那么好说清的啊...

更何况这庆地,谁又能管得了柏家?

老蔡离开的时候,似乎瞥见一个黑影一掠而过,他一惊抬头,却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夜。

柏业死了。

第二日老蔡再去柏府的时候,隔大老远就听到人们在议论。

据说是昨夜有人直接踹门而入,将正跟小妾寻欢的柏业揪起来一剑穿胸,女人尖锐的叫声响彻了整条街。那刺客杀了人倒是半点也不做停留,摆明了就是为取人性命。老蔡走到府的近前一看,果然墙上被人涂上了赤焰云纹。

赤焰门是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存在,江湖中唯一可知的便是其门主名曰林殊。至于这位林殊年方几许,样貌如何,并无人能说得出门道。赤焰门兴起于两年前,是一个杀手组织,专挑朝廷分不出心管,江湖人士又得罪不起的目标,虽行事诡谲神秘莫测,暗地里却很得民心。

见此,老蔡也不多做逗留,事情解决了,回家叫老婆子和孙女儿别再担心了,踏踏实实地种地才是第一要务。

 

萧景琰躺在一棵桦树的粗枝上,浓密的叶子正好为他遮住午后刺目的阳光。偶有清风吹过,如同一只安抚的手,令萧景琰昏昏欲睡。昨夜的刺杀虽不费什么功夫,几天来的奔波却也让他有些倦了。萧景琰刚刚通过飞鸽接到他的第二个任务——动身去廊州,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没有目标,也没有时限。既如此,他也不急着赶路,就决定先小憩一会儿。

闭上眼总会使人听觉变得敏感,萧景琰还没睡熟,隐隐约约听到一点打斗声。他下意识地坐起手摸上佩剑,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好在打斗声并没有逼近的趋势。萧景琰本来只是个平凡的小百姓,年少的时候运气好碰上了一位大师学了一身好武艺,只不过他家也不是混江湖的,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还是因为最近一阵子家里实在吃紧,恰恰听闻赤焰门在招杀手,报酬不菲,他又一向对这个为民除害的组织印象不错才去试试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说起来要论仇人也就是个新结的柏家,然而他并不认为柏家能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那般警惕的反应不过是一个杀手的戒心作祟。既不是来找他的,萧景琰也没什么多管闲事的兴趣,他擦了擦他的宝剑,准备当什么都没听到般离开,可他落地之后脚却不受控制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迈去,他想,他大概还是做不到冷眼以对。

这并不是一名杀手应该具备的善心。

那头有七八个人在围攻一个男人,男人的白衣衫已经染了一片一片的红,可他的出招并没有因此就虚弱了几分,依然顽强地挺着,不要命似的招招直击对手要害,甚至没什么自保的心思。男人的武功看起来并不是很高,一人对付七八个人本就是很吃力的事,更何况还受了伤。萧景琰看不下去,也没心思深思这样贸然出手是对还是不对,提了剑就要帮忙,谁知那群人见又冒出来了一个他,竟就跑了。

“他还有帮手,撤!”

萧景琰一脸莫名,等那群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才想起来关心那白衣男子的伤势。男人正用剑撑着身子倚在树干上喘气,见他看过来,抱了抱拳:“多谢义士,告辞。”说完,一瘸一拐地就要走。

萧景琰本来也是打算帮个忙就抽身而出的,可见人明明伤得很重还硬要装出一个没事的样子,这倔劲简直跟自己有得一拼,这一下就有些不痛快了。他追上前两步:“你伤那么重,我懂一点医术,好歹先帮你处理一下。”

“不必了,”那人一点都不领情,“义士本就与此事无关,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不想牵扯上别人。”

萧景琰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被你连累”,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竟毫无征兆地就要摔倒。萧景琰赶紧将人接住,才发觉人已经昏过去了。

“就会逞能。”萧景琰抱怨了一句,认命地背着人去了最近的县城。

 

男人醒来已是第二天的黎明。萧景琰亲自为他包扎了伤口,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了个大夫来开了个方子。那人晚上发起了烧,呓语不断,萧景琰打起十分精神为他擦汗喂药,忙活了大半夜,那人总算安静了下来,热度也渐渐退了下去。萧景琰舒了一口气,他实在太累了,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结果人一醒,向来浅眠的他也跟着醒了。

“嗯?”刚从睡梦中被唤起的人还有些迷糊,萧景琰揉揉惺忪的睡眼,正对上一双满怀歉疚的眸子。

“抱歉,你我素不相识,还麻烦了你这么久。”

男人的态度比前一天软化许多,萧景琰反而无所适从了。初升的朝阳照在人身上,男人的气质本就出尘,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光下,更显得儒雅俊秀,连萧景琰都不禁看得痴了。他舌头一卷,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都张大了嘴:“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不就认识了。”

那人嘴角一弯:“在下苏哲,敢问恩公名姓?”

“萧景琰。”虽然不知道苏哲是不是那人的化名,萧景琰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姓。一来他本就是个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后生小辈,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二来他也不觉得苏哲能图谋他什么。

“嗯……叫我名字就好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萧兄。”苏哲笑意更深了。

“苏,苏兄。”萧景琰觉得自己可能是魔障了,不然为何突然觉得面上有点烧。

然而苏哲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萧景琰的不自在,他起身披上了外衫,为他和萧景琰各倒了一杯热水:“萧兄今后如何打算?”

“去廊州找一个亲戚,母亲让我送些东西。”萧景琰指着他的包裹,随意编了个理由。

“萧兄是初来此地吧,苏某恰好是廊州人士,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路。”

“苏兄怎么知道我是初来?”萧景琰疑惑。

“口音。还有,虽然从距离上来看这里是离我们遇见的地方最近的县,可实际上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惠州的舟城,那里才是最近的,只有熟悉江左周围的人才知道。至于你是初来,是萧兄你告诉我的呀。”苏哲歪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无辜。

萧景琰觉着自己可能被戏耍了,可苏哲说的很有道理,他也无从反驳。

“那就有劳苏兄了。”

 

苏哲是个很热情的主人,领着萧景琰转了好几个江左特色的地方。萧景琰刚开始还想着自己是有任务在身,可一直没接到下一步指示,他也就心安理得地跟着苏哲。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离了家乡,也是第一次跟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人朝夕相处那么久。萧景琰年龄也不小了,母亲也曾旁敲侧击问过他成家的事,可他一直没这个心思,也没瞧见合适的。他向来相信缘分不是强凑来的,女孩子他也见过不少,性格好的也不缺,可就是欠了那么一点眼缘。萧景琰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太迟钝了,亦或是想法太天真了,兴许处一处就能发现合适的呢。他本来打算在赤焰门做一阵子杀手金盆洗手之后回去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心一些,省得母亲担心,结果却遇到了苏哲。

那人性别不对,身份未知,可偏偏拨动了萧景琰的心弦,让他不由自主就对他多一分关注。

苏哲是个细心的人,虽然他很少在口头上表述过对萧景琰的关心,可炎热时的一杯冰饮,雨天时房门口多出的一把伞,寒冬时一个塞过来的手炉,有时候萧景琰会一个不慎陷入什么麻烦中,也是苏哲来帮他解决,都不是什么大事,却无时无刻不令萧景琰感受到一分家的暖。

他们明明是萍水相逢呀。

萧景琰自认也没帮到苏哲什么忙,他也相信苏哲不是刻意为了报恩什么的。大概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对谁都一样。

这样想着,萧景琰又有一点不爽快。

人都希望自己在他人心里是特别的存在,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

虽是有这些奇妙的心思,萧景琰却并没有忘记促使他和苏哲同行的根本原因——那些要杀苏哲的麻烦。他时刻留意着有没有危险的苗头,可那群杀手就如人间蒸发一般。萧景琰还是不放心,有一次没忍住问了苏哲,然而苏哲似乎不想谈起此事。

“不过是些江湖恩怨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执意要杀了我,也是因为气性难平吧。若是此事到此为止还好,但若我再被人找上,你在一旁看着便是,总该有个了结的。”

这种江湖寻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时候的苏哲又像初见时的样子了,冷漠,倔强,不愿接受任何人善意的帮助。

“到时候再说吧。”一路下来萧景琰已经领教过苏哲的口才,他自知辩不过,也知从苏哲的角度看也是在为他萧景琰考虑,便不予反驳。

至于真要发生了这种事会怎么做——反正手脚是长在他自己身上的。

 

这一天恰是乞巧节,萧景琰和苏哲总算到了廊州城。还没到晚上,乞巧市已经沿着河岸热热闹闹地摆开了。苏哲一反常态地没有带着萧景琰进去,反而要绕道而行。

“不去看看?”萧景琰问道。

苏哲停下了步子:“乞巧市各处都有,算不得什么特色。”

“是么?可我从来没有看过。”

“萧兄想进去?”苏哲有些惊讶,“这个日子说是可为青年男女牵一段姻缘,不过也就是一面之缘罢了。真要成家,需考虑的因素太多,那些一见钟情,多数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我不是为这个,”萧景琰认真道,“只是因为碰巧遇到就想去看看。一见钟情,哪有日久生情来得可靠。”

——你我之间日夜相对这么久,我愈发觉得你很好,想来不是一时冲动。

苏哲蹙着眉看了萧景琰一会儿,点了点头。

长相俊朗的男子总会格外吸引少女们的目光,更何况还是并排的两个。萧景琰和苏哲一路走,一路引来众多女子频频回头。有大胆的女孩子扔过来荷包,苏哲也不躲闪,接了荷包,温和地笑着:“姑娘,你的东西掉了。”被这样拒绝的女孩子们也不恼,反而咯咯笑着,细声细语一句“多谢公子。”

萧景琰不知不觉黑了脸。

“我们快些走吧。”

苏哲闻言,戏谑道:“不是萧兄非要进来的么,怎么,后悔了?”

“我只想——”

“这位公子,要不要买一对红绳送给心上人?这红绳可将公子和心上人连结在一起,在茫茫人海中牵一道鹊桥,生生世世不分离。”一个提着篮子的小姑娘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萧景琰眼前一亮,他本来也没想好要不要买东西,要买什么,那些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虽然漂亮,却没有一样是他中意的,或者说是适合苏哲的,这红绳倒是恰到好处。

“来一对。”

“你要这个做什么?”等那姑娘走了,苏哲问。

萧景琰没有回答,他执起苏哲的手,将一条红绳绑在他的手腕上,另一条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苏哲并未挣开,面上却写满了不赞同,“你是认真的?”

“是。”

苏哲叹了口气:“峭龙帮前大弟子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峭龙帮也算是当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本来的掌门不该是一年前新立的那位。当年峭龙帮首席大弟子何昊川深得束中天赏识,在江湖上也声名广播,是个武功才学兼备的青年。后来他好心救了一个重伤的男子,两人之间竟生了不该有的情愫。何昊川为那男子顶撞了束中天,自愿被逐出师门,然而最后,那人竟是峭龙帮的死敌双刹帮派来的卧底,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有人悉心营造的一种假象。

如此令人唏嘘。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们不一样。”那件事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萧景琰也有所耳闻,当时的他对此是嗤之以鼻的,识人不明,感情误事,又能怪谁呢?

可是当他发觉自己喜欢上苏哲之后,又觉得感情这种事,岂是那些恩恩怨怨就能划得清的。

情不知为何所起,一往而深。

“每个人都自信地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最后还不是栽在同一个地方。”你又不知道我是谁,又不知道你我的相遇是猝不及防还是别有预谋,你怎么能就这样说空话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苏哲攥紧了袖口,眼里全是萧景琰读不懂的情绪,让他突如其来的慌张。

“好吧。”然而苏哲却道。

——可惜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相隔的不仅是一道世俗观念,就连这个故事的发展,都跟我们有着惊人的相似。

 

当晚,萧景琰得知了他来廊州的任务——刺杀江左盟宗主,梅长苏。

萧景琰难以置信地又读了一遍字条,赤焰门的目标一向都是大恶之人,而那位江左盟宗主在江左深得民心,甚至比当地的官府还要有作为。江左盟虽是江湖第一大帮,却从未有帮众仗势压人,他们一心维护江湖秩序,虽然手腕不免雷霆,至少没做出过违背江湖道义的事。

所以为什么要刺杀梅长苏?

萧景琰将字条扔进火里,抽出他那把剑,却又丢到了地上。

他不是一个热衷于取人性命的人,做一个杀手也是因为胸中那么一点热血。他本以为赤焰门是个遗世独立的存在,却没想到林殊也是个私人恩怨重于江湖道义的人。虽然没听说过赤焰门跟江左盟结下过什么梁子,可一边是江湖秩序的维护者,一边要打乱这种秩序,怎么会没冲突呢?

可他萧景琰身为赤焰门养的一个杀手,又有什么资格置喙呢?

杀手就是一把武器,武器是不需要有自我思考的。

这一夜,萧景琰辗转难眠,第二天见到苏哲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迷茫的,自然没注意到苏哲情绪的不对劲。

“萧兄怎么了?”苏哲问。

萧景琰突然想起来那个故事,还有他对苏哲说的话,他和苏哲之间本也称不上坦诚,他不知道苏哲是做什么的,苏哲也不知道他是个杀手,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害他。

就这样结束了么。

“如果你必须要杀一个人,但你的内心里知道这个人不该杀,你会怎么做?”萧景琰颓然给自己灌了一壶水,等着苏哲的答案。

“是仇家吗?”

“不是。只是——唉……”

“不想解释就不要解释了,”苏哲倒是体贴,“你要知道,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做的,你所谓的必须,也是你的选择。”

“是这样吗?”萧景琰像是在问,更像是自言自语,“或许你说得对,我们,我们本就……抱歉,我,有些事我无法对你坦诚,我……”

“你需要休息,”苏哲打断了他,“睡一觉,然后再做决定。”

“嗯…”

看着趴在桌上睡的并不安稳的萧景琰,苏哲伸出去想理一理他的的手发又缩了回来。

“该说抱歉的是我啊,萧景琰。”

 

“你想好了?”看到萧景琰背着包袱拎着他那把剑出门,苏哲问。

“走一步算一步吧,”萧景琰的精神还是不怎么好,“如果这次我没回来,你就当没见过我吧。保重。”

“前两日你才说试一试,这么快就反悔了?”苏哲的声音很平静,可萧景琰愣是听出了哀伤。

“阿苏,”他克制不住抱住了他,“我会尽力的。”

——可江左盟是个什么地方,我就算成功潜入并且杀了梅长苏,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若是我放弃了,那么赤焰门也不见得会放过我。

萧景琰用力将苏哲揉进怀中,嗅着他发间皂角的清香。苏哲犹豫了一瞬,回抱住了他。

“你听我说——”

什么考验,通通去他的吧。萧景琰已经很优秀了,没有比他更优秀的杀手,为何一定要逼他逼得那么紧呢?

昨夜苏哲在萧景琰房门外站了半个时辰,听着里面的响动,便知那人有多纠结,他自己也舍不得。

苏哲这个人我行我素惯了,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做出的决定属下向来是言听计从的,他有很多同行者,却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他身旁的。

萧景琰就是那个特别,有时候会说一说他,又能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关心的特别。

况且像萧景琰这样心地纯粹的人已经不多了。

当他得知萧景琰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的时候,他的心里竟也是欣喜的。

可却有人不长眼,偏要打断这难得的温情时刻。

“小心!”萧景琰揽着苏哲转了一圈,堪堪躲过了破空而来的剑锋。苏哲定睛一瞧,暗道不妙,上个月刚被江左盟修理了一番的天泉山庄的谢玉找上门来了。

“梅长苏,原来你躲在了这里!”谢玉一击不成,借着树干翻了个身再度袭来。苏哲趁着这个功夫拔出自己的剑迎了上去,兵刃相接。谢玉的武功并不弱,苏哲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抽不出闲暇分心去管萧景琰。可他从听不到萧景琰的任何动静便能判断出那人受的刺激一定不轻,不禁心下急躁。人越想速战速决的时候越容易破绽倍出,苏哲一个不留神,谢玉的剑直刺向他毫无防备的肋下。

“咣——”可谢玉这招并没有成功,苏哲一瞧,果真是萧景琰出手了。

苏哲当下心定了下来,他和萧景琰一左一右,一上一下,虽然两人从来没有刻意练过配合,默契却是浑然天成,如同一人。谢玉到底双拳不敌四手,被逼得节节败退。苏哲和萧景琰倒也不赶尽杀绝,双双收了剑,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谢玉。

“我江左盟并无意与天泉山庄结怨,想必这点你们卓庄主也是心知肚明。谢副庄主擅自前来,恐怕是想给卓庄主惹上麻烦吧。”

“梅长苏!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说什么道义道义,就是想将各大门派都收入囊中!”谢玉恨恨道,想趁机偷袭,却被梅长苏的剑擦着袖口按回了原位。

“我又不叫谢玉,怎么会和你想的一样。”苏哲睨了谢玉一眼,抽回了剑不再看他,路过萧景琰的时候顿了一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萧景琰内心百感交集,但也明白这时候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跟着苏哲进了屋。

原来,原来他就是梅长苏。

可他是我要杀的那个人啊。

 

“萧……景琰。”苏哲不安地觑着萧景琰,萧景琰关了房门,急急按住苏哲的肩,压低声音快速道:“你听我说,我来廊州是要杀你,原因我不能说,总之不是我的本意。你快点回到江左盟去,不要一个人出门,我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后招。”

在出手帮苏哲的那刻,萧景琰就已经做了决定,他要抗命。

他心里的那杆秤本就偏向于梅长苏,现在梅长苏就是苏哲,他更下不了手。

“那你呢?”虽然苏哲早就预料到萧景琰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亲耳听他说出,还是难免有所动容。

他最先的反应就是保苏哲安好,而不是问他怎么会是梅长苏。

“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他们会先处理掉叛徒,暂时不会找上你。”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萧景琰才发觉梅长苏的眼底乌青一片,“你也没休息好?”他讶然。

“萧景琰,任务取消了。”

“嗯?取消?”萧景琰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哲,苏哲缓缓将一块令牌举到萧景琰眼前,萧景琰难以置信地瞪着上面的赤焰云纹,“你是林殊?!”

“是。”苏哲承认。

“你也是梅长苏。那你……让我刺杀你?什么意思?”萧景琰松开了按住苏哲肩膀的手,慢慢后退。

“赤焰门需要测验新雇的杀手是否足以胜任。萧景琰,你通过了。”

苏哲淡漠的例行公事一般的声音如利刃割开萧景琰的心脏,原来这一个月他们相处的点滴,全都是一个笑话。那他的感情算什么?

“多谢林门主高看,恕在下效力无能,还请林门主另请高明!”萧景琰甩下这句,转身就要走。

“萧景琰!”然而听到苏哲叫他他还是停住了脚步,“从你决定要加入赤焰门的时候,你就该清楚我这样做并无不妥。”

萧景琰不可否置,可他就是不愿承认。

“但是我并没有预料到你会对我生出别样的感情,我也没想到…我会…”苏哲的态度骤然软化下来。

“你会什么?”

“我会…跟你一样。”苏哲坚定地握住了萧景琰的手。他不知不觉使了力道,他想,若是萧景琰坚决甩开,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留住他。

可这都是自找的。

“哦?”萧景琰无比唾弃自己听到苏哲说跟他一样的时候瞬间雀跃的心跳,可惜他也无法说服自己轻易相信。

然而他没有拒绝他的挽留。

“你也一样对我隐瞒了你的杀手身份,当然,这样做是正确的。隐瞒并不一定是错的,虽然对你,我真的该说一句抱歉。”

萧景琰不由自主和苏哲四目相对,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苏哲的话。

“所以现在我们都对彼此知根知底了,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在下江左盟宗主梅长苏,也是赤焰门门主林殊。”苏哲的目光满是期待,小心翼翼得有点不像他。

“萧景琰。”萧景琰转回身面对他。

“幸会。”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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