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杯酒

佛系写文

【靖苏最佳助攻】知心

【关键词】宫羽、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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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
苏宅的马车又一次从偏门中悄悄驶离。
藏在拐角暗影里的萧景琰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若隐若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凝视着它缩成了小小的一点,终于咬了咬牙,纵身上马追了上去。
当然,他还没有冲动到直接上前拦人的地步,只是远远跟着马车,看它究竟去向何方。
自从苏先生出悬镜司之后,萧景琰几次前去苏宅探访,可无论他是走密道还是以“苏先生因我蒙受了不白之冤,我和该来探望”为由光明正大走了正门,迎接他的总是或毕恭毕敬却不愿多言的黎纲或一脸淡漠的甄平,只简简单单一句“宗主病重,不能见客”,便将萧景琰心中的热火轻而易举地浇灭。
是他的一意孤行令梅长苏受苦至厮,他又怎么厚颜要求定要见那人更扰了那人清净?
但萧景琰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在院中踱来踱去。列战英到底看不下去自家殿下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主动提议道,“不如末将派个可靠的人去苏宅边上守着,若是苏先生所有起色第一时间报给殿下?”
萧景琰觉得,列战英当之无愧为靖王府情商担当。
只是即便如此,萧景琰仍是不知不觉就会想起梅长苏,想他总是苍白的面容,失了血色的嘴唇,想他强撑着身子从病榻上起身迎他,还有阴冷的密道内,漫天的大雪中,那人颤抖着病体与风雪抗争,只为劝他...
萧景琰心下一痛。
不知何时而起,自己的内心,早已多了一个名为梅长苏的身影。
于是某一日萧景琰下了朝到巡防营点了卯,便放任自己来到了苏宅侧门。 梅长苏惯乘的那架马车停在门口,黎纲坐在车头,抖了抖缰绳,马车便嗒嗒嗒离了宅子。
萧景琰下意识侧身闪进了暗处。 等马车已经消失在他视线中,萧景琰寻了条小路回了靖王府,然后整一整一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从密道走到了苏宅。 他望了一眼铜铃的方向,线绳依然重新系好并且被打了一个死结,就像梅长苏这个人,在萧景琰心里,已经成了不可解除的死结。
萧景琰收到了同样一句话,病重,不见。
呵,既然病重,你又为何不好好养在宅子里,偏要出门去?还是在你心里,其实很怨我?
然而他还是道了谢又关切了几句,转身回了靖王府。
后来萧景琰只要一有空便会亲自到苏宅侧门盯梢,果不其然又第二次看到梅长苏的马车离了苏宅,今次是第三次。 萧景琰终于打算探个究竟。
马车七绕八拐进了荒无人烟的小巷,萧景琰不敢跟的太近,否则就算没看被看见人,声音也不可能不被注意。饶是他集中精神辨别着马车的走向,依然跟丢了。
马儿在小巷里原地转了几圈儿,萧景琰懊恼地一叹,一口气还没出完,吱呀一声,旁边一扇门开了。
走出来一个广袖盈裙的女子,面上着着淡淡的妆,浓眉大眼,樱桃小唇恰到好处的一弯,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应当是个美女,只可惜萧景琰对美人儿一向不感兴趣。那女子施了一个万福礼,稍稍侧开身:“殿下请进。寒舍简陋,如有怠慢,还请包含。”
“你是谁?”萧景琰并没有轻易顺了那女子的意,而是打量着她,问道。
“小女子宫羽,奉宗主之命招待殿下。”宫羽抬头,面无波澜直视萧景琰。
宫羽…这个名字他似乎听梅长苏提过,好像是螺市街一个叫妙音坊的地方的名人,那妙音坊是江左盟的一个暗舵,却也在刚过去的那场祸事中被端了。
想到这儿萧景琰不禁有几分愧疚,毕竟江左盟的人被牵连,说到底还是为了他。既然梅长苏有此安排,反正也找不到他本人了,不如进去坐坐打听一下。
这样想着,萧景琰下了马将马拴在门口的树上,道了句“叨扰”便进了屋。
屋内只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摆着一只青花瓷茶壶。宫羽先请了萧景琰入座,而后自己坐到他对面,她执起茶壶,水还未从壶嘴流出,突然便顿住了。萧景琰本来不知该瞧哪里便盯着茶壶,这一下,不解地抬头看她。
宫羽也没解释什么,起身去端了一杯别的东西上来,萧景琰一看,是一杯白水。
然后她施施然给自己斟了杯茶,举杯相邀。
“殿下请。”
连梅长苏那么一贯隐忍的人都生起气来不肯见自己,其余江左盟众对自己有意见,也是理所应当的吧,虽然面上不显,却是连杯茶都不愿给了。
萧景琰自觉也没立场抱怨什么,仰头将白水一饮而尽。
宫羽表面上是在低头珉茶,实则却在偷偷打量萧景琰。
在宗主昏迷的时候她曾悄悄去探望过一次,黎纲许是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亦许是没什么心情应付她,便放她进去看了一眼。
她听见梅长苏在低低呼唤着什么,实在好奇凑进去听了听,原是一个名字——
景琰。
宫羽此时方才明白,梅长苏始终不对她的感情有所回应,原来不是他早已抛却了凡尘俗情,而是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她怎样对梅长苏好,梅长苏都不为所动,可靖王呢,他怀疑他伤他,让他身陷囹圄,他却依然念着靖王。
宫羽第一次觉得,她对梅长苏的感情,是注定要石沉大海的。
这个靖王殿下,容貌还算英气,可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疼人的,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不让宗主受委屈。
宫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要嫁女儿似的。
“宫羽姑娘可知苏先生去了哪里?”
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萧景琰只得没话找话。
“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并不过问宗主的私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宫羽是真的不知道,她本在抚琴,突然从窗户里飞来一只江左盟传信用的小箭,她便遵循指示开了门。
当然,就算宫羽知道,她也不见得会说与萧景琰。
“原是这样。”
萧景琰本来也没期望真能问出什么,然而听了这话还是有些失望,先生虽然全力支持自己,这份真心不会有假,然而先生,又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
“殿下放心,宗主虽然有事情不想让殿下知道,却一定不会害殿下。”宫羽语气稀松平常,眼睛却是正视着萧景琰的。
萧景琰猛地一噎,面上有些泛红。
“我当然相信先生,姑娘不必费心解释。”
“多谢殿下信任,”宫羽颌首致意,“宗主的性子就是如此,不愿让别人知道他的好,仿佛是生怕被感念似的。”
萧景琰深以为然,苏先生可不就是这样么,明明事事以他为先,明明胸怀善意,却总声称自己是个阴诡谋士。
哪有这么傻的人,也只有他萧景琰,才能蠢到信了这样的鬼话。
“宫羽姑娘放心,我会好好待你们宗主的。”
“殿下体念,江左盟感激不尽。殿下先在此稍坐,既然宗主吩咐我留住您,想必一会儿便会亲来见您。”
“有劳。”
宫羽又到外间拿来一个壶,萧景琰掀盖一瞧,是一壶白水。
“姑娘…可是对我有意见?”萧景琰本想斟酌一下措辞,可斟酌了斟酌,还是觉得没什么比此言个更能表达他的疑惑。
“此话怎讲?”宫羽也是一愣。
“为何姑娘只给我白水,却不奉茶呢?”
宫羽似乎呆了一呆,随即以袖遮住半面,似是在笑。
“宗主怕万一我们遇上殿下的时候招待不周,特意告知了殿下的喜好。殿下向来爱水,以茶反而是疏忽。”
都说细节见真心,看样子先生,真的很了解自己,很在意自己的感受呢,还特意嘱咐了江左盟的其他人将就着自己的喜好。
萧景琰心里浮上一丝暖意。
他知我甚笃,交我以诚,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待他?

果然,萧景琰没坐很久,梅长苏匆匆走进了这座小院。宫羽见梅长苏来了,自觉行了一礼,离了屋内顺便带上了房门。
“让殿下久侯,苏某甚是抱歉。”他还是那么客套,那么守礼。
“先生不必多礼,还要多谢宫羽姑娘款待。”
两人落了坐,萧景琰仔细觑着梅长苏的脸色,感觉虽然还是一贯的苍白,倒底比从悬镜司出来那日好多了。
“先生身子可好些了?”
“已是大好了,否则晏大夫可不会放苏某出门。”梅长苏挂着一个略显无奈的笑,眼睛却温柔地注视着萧景琰,多日未见,他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想他。
只是怕神智不清之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罢了。
说起出门,萧景琰先前的那点委屈又涌了出来。
“先生为何一直以病重为由不肯见我,几日前…”
他及时止住了话头,然而以梅长苏的聪慧,怎么会想不到他想说什么,偷窥人家的事就这么不打自招了出来,萧景琰也有些臊得慌。
“苏某还想问殿下为何总是监视我呢,是怕苏某又做出什么违背殿下底线的事吗?”
“我…当然不是!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萧景琰急忙忙辩解,却见梅长苏深情并非恼怒,反而带了点狡黠的笑意,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殿下的心意苏某明白,只是现在大局未定,还是小心些为妙。”梅长苏严肃起来,萧景琰也正襟危坐,点了点头。
“先生放心,我来的几次也有小心注意,只是看望先生心切,得知先生病重,更是难安…”
“殿下不必愧疚,这本就是苏某自愿为之,事先亦做了充分的算计,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梅长苏劝慰道,萧景琰心里却更难受了。
“之前并非有意不见殿下,只是苏某还是高估了自己,确实这两天才被晏大夫放出门。之前殿下第一次见我出门,那马车里其实无人,只是因为苏某到底是江湖之主,自然也有人想看苏某的热闹,看我究竟能不能完好无损地从悬镜司出来。现朝局正到了关键时刻,苏某不欲让江湖上掀起波澜节外生枝,故而先“走出去”已杜绝那些想趁虚而入之人的想法。至于第二次…”说到这儿,梅长苏的眼神低了下去,仔细看能发觉微妙的脸红,“是因为苏某的手下发现了殿下,想试探一下殿下究竟是偶然路过,还是也刻意为之。”
“那这一次呢?”萧景琰追问。
“殿下可以不问吗?”
“好。”
梅长苏确实没有想到,萧景琰能这么快点头。
“我既知先生真心相待,此后必会信任先生,先生若不愿相告,我亦会尊重。唯望以后你我二人能同心戮力,不再生嫌隙。”
梅长苏因这突然的刨白怔了一下,随即展开了一个笑。
“苏某听殿下的。”
这头水牛还真是没变,心底总是愿意待别人好的,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逃避他的怜惜,但是,偶尔被曾经的好友这么关心一下,信任一下,也是暖洋洋的。

午后阳光正好,萧景琰跟着梅长苏的步子,踏着阳光进到苏宅内室。梅长苏依然像往常一样直接往萧景琰手里塞了一杯白水,自己跟自己细致地泡起茶。
萧景琰登基已有五年,国内安定,四境太平。当年梁渝之战梅长苏险些命丧沙场,但好歹被抢救了回来,他重新站在萧景琰面前的那刻,萧景琰终于克制不住冲动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眼下,岁月静好。
萧景琰常来苏宅做客,开始时梅长苏还劝他不可对自己过于亲近,但萧景琰这次比他更为坚定,梅长苏是在揪不过他,只能任由皇帝陛下时时跑来自己的宅子“商讨国事”。闲暇的时候,两人也常在一处追忆往昔,无论是年少时光,还是当初那艰险,却依旧并肩同行的夺嫡之路。
“我有个疑惑一直没问你,当年夏江在先帝面前说我是林殊的时候,你竟然没我想象的那么惊讶和沉不住气,莫非你早就知道却一直瞒我?”梅长苏虽然欣慰于萧景琰的成长,但是想起来也不免啧嘴,十三年没见哎,你就那么点反应?
“不知道,但却不意外,”萧景琰看着窗外绿树成荫,也陷入了回忆中,“你的很多小习惯,你了解我的心性,知晓我的一切喜恶,除了小殊,还有谁能了解的那么细。”
“应该是说谁有心情观察你这些。”梅长苏眯着眼睛,嘴角勾出一个得意的弧度。
“是。更何况其实那日见到宫羽姑娘,她说你早就吩咐过她,我只爱白水,不爱饮茶。我就在想,先生对我如此上心,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都值得我对你好。”
“就因为这点小事?”梅长苏挑眉惊讶,大概是想更舒服些,他直接靠在了萧景琰怀里。
“当然不是,”萧景琰搂着梅长苏的腰轻轻按摩,“因为苏先生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而你是小殊,则是锦上添花。”
“就你会说话。”梅长苏笑弯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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